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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光錫|從邱士杰的《戰後台灣經濟的左翼分析》談朴玄埰與劉進慶的相遇

延光錫,浙江海洋大學中文系特聘教授。
這是延光錫教授在『再思“台灣社會性質問題”:劉進慶思想暨《劉進慶思想評傳》新書討論會』(2023年4月22日,上海)的發言。

  今天我被賦予的任務似乎是台灣與南韓的比較,尤其邱士杰老師所提出的劉進慶先生與朴玄埰先生的經濟思想之比較的相關補充。

  關於這一任務,我首先想到1980年代陳映真先生提出「思想的貧困」問題,直接批判台灣的社會科學界或經濟學界無法扮演提供批判思想資源的角色。不同於台灣,南韓的1980年代被稱為「社會科學的時代」,而在批判思想中,社會科學的主導性非常突出。如此狀況曾影響文學界,甚至當時「民眾文學」陣營也出刊《詩與經濟》這樣的刊物,雖然很快遭停刊。在如此過程中,代表南韓社會科學界的知識分子就是台社幫我出的書《思想的分斷:陳映真與朴玄埰》(2019)所介紹的朴玄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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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士杰|『戦後台湾経済分析』を読み直す――「新世代アジア史研究会」における発表(訳文)

2022年6月18日,新世代アジア史研究会

邱士杰[1]

初めて劉進慶先生に会ったのが2002年7月であった。その後、ずっと台湾の社会運動に従事しながら、林書揚先生、陳明忠先生、及び作家・陳映真先生といった社会運動家の指導の下で学んできたから、彼らがよく知っていた劉進慶先生と会って同氏の著作を読むようになった。2004年、陳映真先生は、劉先生が台湾に帰って定住した後、同氏の原稿の整理を手伝ってあげたらどうかと私に提案した。しかし、2005年、劉先生が突然に辞世した。2015年、長期にわたって旅日華僑左翼運動に従事した林啓洋(別名王啓洋)先生から、『劉進慶文選』の編集の委託をいただいた。それをきっかけに、劉先生の原稿を整理する機会をいただき、同氏の「レジスタンス」も「学問」もある人生を認識し始めた。「レジスタンス」とは、劉先生は民主主義を追求したり威圧に反抗したりして、華僑左翼運動に従事したことを指す。「学問」とは、自らの「レジスタンス」を支えるために発展してきた戦後台湾経済論を指す。

この写真は2002年に撮影されました。写真の左から第一列の一番目の方は林書揚先生です。筆者は劉進慶教授の後ろにいます。
筆者と林書揚先生、劉進慶先生との写真(2002年)

今日の報告は、「劉進慶のレジスタンス」、「劉進慶の学問」、「『戦後台湾経済分析』への反省とその発展」と3つの部分に分けられ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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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9|異化論與台灣

這是敝人前年在香港中文大學「重讀通識經典(一):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研討會上報告的一篇小論文(此文已發表於去年刊行的專書),記得當時還是在集美的隔離旅館中(糟糕的疫情回憶),與香港等地學者視訊開的會。其實,此文內容還可延伸出更多問題,但還是等想法成熟一點再來就教諸位師友先進。以下摘錄全文結語:

鄭超麟(1901-1998)如此評價改革開放初期的異化討論:「隨著客觀形勢變化而修正某些部份的基本原理,也是馬克思主義的應有之義:但明知馬克思青年期在探索中寫出的言論,後來已為本人拋棄了的,現在重新撿起來去修正成熟期所建立的理論體系,即馬克思主義,那是不能許可的。」今天的馬克思思想研究者中,認為異化仍然存在於晚年馬克思想法中的論者大有人在。然而,問題似乎並不是馬克思哪個人生階段的想法比較正確或不正確,而在於馬克思不同人生階段的理論思考為何被馬克思的追隨者和反對者各自有選擇地接受──鄭學稼對青年馬克思及其異化論的接受就是馬克思的反對者吸收馬克思思想的典型實例。

『這樣的接受史本身,體現了馬克思思想的普遍化。這樣的普遍化讓馬克思的思想(比方社會形態理論)能在特定時期和場合成為某種「普遍的社會科學」(比方戰前日本)。同時,這樣的普遍化也意味著馬克思的思想可能在普遍化的過程中庸俗化。不過,批判異化論的#阿爾都塞學說 在八十年代以降傳入台灣,因而一定程度抵消了異化論的影響範圍。』

邱士杰|馬克思主義經典在台灣──試論異化論的接受史

本文收錄於何偉明等主編:《香港中文大學重讀通識經典論文集(一)》(頁183-213)。 香港:香港中文大學“大學通識教育部”,2023。網路版文字略有修訂。本文原宣讀於2022年9月1-2日香港中文大學「重讀通識經典(一):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研討會。

引言
一、二十世紀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簡史(1920-1970)
二、鄭學稼對異化論的介紹
三、異化論與七十至八十年代台灣思想界
四、林書揚對異化論的理解
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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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四年以前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的萌芽》導言

導言


引 言、二十世紀末的《左翼》故事
第一節、理解台灣社會主義運動史的前提
  1.「運動」的對象性何在?
  2.爭論不休的問題:革命「一步到位」或者「分幾步走」的選擇
  3.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的論述與陳映真的研究業績
第二節之一、在「半封建社會」論中通向「新民主主義革命」(1920s-1940s)
  1.殖民時期的「過渡肯定論」:矢內原忠雄與山川均
  2.從「過渡肯定論」到「否定論」:王學文、許乃昌、台共
  3.半封建社會論:「過渡否定論」與「新民主主義論」的結合
第二節之二、「半封建社會」論向「半封建政權」論的轉化(1960s-1970s)
  1.實際上是「半封建政權」論的劉進慶「半封建社會」論
  2.逐漸成為問題的資產階級
  3.史明與左雄的「資產階級」論戰
第二節之三、在「半封建政權」論中遠離「新民主主義革命」(1970s-1980s)
  1.《台灣人民》以降的七○年代
  2.爭取資產階級的「迷思」:「民主主義」與「專政」的隱沒
  3.七○年代以來的島內論述:「新殖民地」、反壟斷、「波拿巴國家」論
第三節、研究的總結與再展開
  1.第二節的總結
  2.出現於1924年之前的「整個民族的無產階級化」論述
  3.研究的再展開:一九二四年以前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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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二十世紀末的《左翼》故事

  對於台灣來說,1999年是個不平靜的一年。7月初,兩岸交流霎時中斷。同月底,一座因為土石流而倒塌的高壓電塔造成全台前所未聞的大停電。沒多久,以南投為震央的「九•二一」大地震撼動全台,造成大規模死傷與設施破壞。……無獨有偶、接二連三,許許多多的事件在世紀末的這年陸續發生。

  此時,一份A5大小的騎馬釘黑白刊物在這些事件的間隙中萌現。也許是在「唐山書店」地下室樓梯間之類的文化場所,或者是在這樣那樣的社運團體辦公室,許多地方都有在索完之前看到這份刊物的可能。如果仔細翻閱這份創刊於同年11月22日的刊物,會發現這份刊物因為手工裝訂而留下的種種缺陷,甚至會發現因為供不應求而不斷加印從而在封面上記下的印刷次數:二刷、三刷、四刷……。

  這份刊物,叫做《左翼》(The 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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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士杰|橫地剛與《南天之虹》的時代

「要有一個真正的大地圖,從大陸看台灣,從台灣看大陸。由於台灣曾是殖民地,因此還要從日本看台灣。對我來講,通過45年到49年的歷史,我作爲日本人了解了台灣的殖民地歷史。45年到49年的歷史是台灣人民脫離殖民社會的時代。那時有好多關於批判殖民地、怎麼樣脫離殖民地[的討論,還有兩岸的問題的討論。現在更須硏究這個時代。我們要擴大地圖範圍看問題。還有歷史的[問題]也要我們共同硏究。」──這是橫地先生在座談會上的呼籲。

邱士杰。〈橫地剛與《南天之虹》的時代〉,《人間思想》第26期(台北,2021年11月),頁4-28。發表時的紙本PDF版按此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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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6|陳映真文學資料捐贈儀式側記(邱士杰)

本文節錄自《觀察》雜誌第125號(2024年1月)

2023年11月6日秋冬之交的北京,來訪的兩岸學者和文化界人士,圍繞著中國現代文學館會議廳後方的陳列櫃,發出聲聲驚呼與讚嘆。櫃中陳列著台灣知名作家陳映真的局部手稿和筆記,當天舉行的「陳映真文學資料捐贈儀式及研究計畫啟動儀式」,則是這些珍貴文獻得以展現在公眾面前的機緣。

自陳映真先生2016年過世以來,這些文獻一直由他的夫人陳麗娜女士保存和整理,直到今年,初步整理完成的整批文獻,才正式選定中國現代文學館作為受贈單位,永久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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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士杰|試論1920年代後期台灣抗日運動的左右分化――以台共黨內鬥爭為線索的考察

邱士杰(2019)。〈試論1920年代後期台灣抗日運動的左右分化:以台共黨內鬥爭為線索的考察〉,《台灣研究集刊》2019年第4期(總第164期),頁85-95。本文初稿以〈左翼之間的競逐──重探1920年代台共黨內爭論〉為題宣讀於中國社會科學院台灣史研究中心、中華全國台灣同胞聯誼會研究室、貴州省台灣同胞聯誼會、遵義師範學院主辦「台灣歷史與兩岸關係國際學術研討會」(2017年10月14日-15日)。

摘 要:存在於1928至1931年間的台灣共產黨是日據時期台灣抗日運動和中國革命相接軌的象徵,也是馬克思主義者在台灣首次的政治集結。雖然台共史可供討論的議題甚多,但台灣島內歷史學界關注最多的卻是台共瓦解前夕不斷激化的黨內鬥爭,並將台共黨內鬥爭簡化成島外左傾路線尤其是中共左傾路線及其台灣代理人造成的後果。本文則認為日共是左傾路線從島外傳入島內的關鍵源頭,而且島外左傾路線除了影響台共,更意外使1927年後出現左右分化的島內各抗日團體也向左傾斜或更傾斜,進而讓不能公開活動的台共感到競爭壓力,不得不以“左上加左”的姿態爭奪社會運動的領導權。但由於黨內成員無法形成一致的態度去回應競爭壓力帶來的困境,遂誘發黨內衝突,並埋下台共瓦解的內因。

關鍵詞:台灣共產黨 統一戰線 左傾路線 左翼間的競爭壓力 台灣民眾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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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稿的譯稿】陳映真〈最近的活動〉

【邱士杰案】這篇是陳映真先生發表在1999年《新日本文學》的一篇文稿。在這篇文稿中,陳映真先生表示:「從1986年放下寫小說的筆,今日已屆60歲的我,也總算決心從社會活動再回到小說創作。」這篇文章可以視為陳映真重新創作小說之前的暖身宣告。由於目前尚不知道本文的漢語原稿為何(也可能直接以日文書寫),故由日譯稿重新譯回漢語。《新日本文學》是日本戰後左翼文學刊物之一,曾與日共有關,但後來卻因為路線分歧等問題而分道揚鑣。

登載陳映真此篇短文的第五十四卷第一期的《新日本文學》組織了一個「いま,アジアから」的特集,並有三篇文章。第一篇是由徐勝、徐桂國先生所日譯的〈後街〉,第二篇是陳映真先生的〈最近的活動〉,第三篇則是徐桂國先生所寫的〈苦惱的台灣文學(苦悩する台湾文学)〉。由於〈後街〉是作為「小說」而發表的,因此也可看出〈後街〉在陳映真先生重拾小說之筆之前的重要地位。徐勝先生是著名的在日韓國學者,1970年代曾因白色恐怖而在韓國被捕入獄十九年,出獄後積極從事東亞的人權與和平連帶工作。徐桂國即「墨面」,是著名的旅日左翼華僑運動家。

本文由邱士杰根據日文版翻譯:陳映真,〈報告:最近の活動 (特集 いま,アジアから)〉,《新日本文学》,54(1)(1999,東京),頁20-22。譯文經修訂後,收入《陳映真全集》第17卷(頁156-161)。台北:人間出版社,2017。引用請以全集版譯文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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