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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向」之後:試論1930-40年代的臺灣島內左翼史

邱士杰(2017)。〈轉向之後:試論1930-40年代的台灣島内左翼史〉,收錄於台灣研究基金會(主編),《三代臺灣人:百年追求的現實與理想》(頁171-204)。台北:遠足文化。本文原以〈待機和徬徨:試論 1930-40 年代的台灣島內左翼〉為題宣讀於台灣研究基金會、中研院台史所主辦「台灣的悲愴年代:從皇民化到二二八」研討會(2016年9月10日)。

「轉向」之後:試論1930-40年代的臺灣島內左翼史

邱士杰[1]

引言:一張合影

因為偶然的機會,筆者去年(2015年)再次拜訪了北京宛平的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雖然這是我第二次拜訪盧溝橋畔的抗戰館,卻是第一次參觀去年才建設好的別館──臺灣館。在介紹日據時期臺灣共產黨(1928-1931)抗日事蹟的陳列中,「圖一」這張照片吸引了很多訪客駐足、凝視。

(圖一)前排由左至右:臺北州官、張道福、臺北州官、林添進、莊春火、臺北州官(課長)、臺北州官、XX、謝雪紅、盧新發。後排由左至右:潘欽信、林朝培、XX、陳昆侖、林媽喜、廖瑞發、莊守、林日高、楊克煌、林兌、王萬得、廖九芎、XX、林朝宗。框內高甘露。(參見《臺灣史料研究》第2期以及楊克煌《我的回憶》)

這張照片是臺灣共產黨員在抗戰後期的1943年6月的合影,地點則是當時臺北的著名餐館「蓬萊閣」。雖然當時還有黨員蘇新(1907-1981)在獄中服刑,但相片中的台共黨員幾乎都已刑滿出獄。只是因為總督府當局的故意安排,這些多已星散各地的黨人才得以再次相會,並留下空前絕後的合影。

這張合影無疑是許多台共黨人一生中最為寧靜的時間點。合影中的每個人在經歷了1920年代的抗日運動和社會運動之後,因為1931年針對臺灣共產黨員的「大檢舉」而將他們的抵抗場域從社會移入黑牢;隨後又伴隨著許多黨員的獄死和出獄,又從獄中的小牢轉入日本統治者監控下的社會的大牢。1943年的合影瞬間,看起來是平靜的,然而1945年的臺灣光復卻又改變了合影中的每一位黨人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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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士杰|二十世紀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簡史──組織史部份

邱士杰(2013)。〈二十世紀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簡史:組織史部分〉,《跨時革新版》第一期(香港)。

引言

起源於二十世紀的台灣社會主義運動有三個歷史發展階段,分別為:第一期日據時期(1931年以前);第二期台灣回歸台灣回歸中國後五年間(1945到1949);第三期七十年代至今。[1]這三個階段所培養的人脈和理論資源,在不斷的斷裂與接續中,逐漸積累而形成了台灣社會主義運動的「組織史」與「論述史」。「組織史」正是本文所要討論的主題。

在漢語世界中,「組織史」往往與中國共產主義運動史的研究有關。「組織」有幾重意思,首先是核心的黨組織;然後是派生出來的青年團、軍事武裝組織與及各種群眾性組織;最後是黨在各黨外團體中的黨組黨團。[2]這些組織的裡與外,都有領導與被領導的明確分工。若按時間序列觀察組織發展,甚至能夠觀察到組織的收縮或膨脹趨勢。

「組織史」可以指狹義的共產主義運動史,但亦可有更廣的含義。本文探討的不僅僅是某個組織本身的發展史,還包括社會主義運動作為各種組織的多樣性統一,而形成的歷史。不同的組織,意味著不同的人際網絡所形成的集合體。有些人際網絡得到了長時間的發展,有些中途夭折,有些彼此整併。這些狀況可能是共時的,也可能是歷時的。

更重要的是,各種人際網絡都不能只以台灣一島作為考察範圍。台灣的社會主義運動,自始至今都是全球社會主義運動的一部分,問題只在於如何成為其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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